2013年7月1日 星期一

02 道可道 千山百鬼圖

  那吒紅纓槍一記充滿火焰能量的突刺,燎原般的紅色燒開一劍方的戰場。槍未到,火先至,瞬間城門口屍首四處飛散,一個自知不敵想逃的,立刻被挪吒用風火輪趕上,精采的後發先至,火焰一槍溫熱他沒有溫度的心臟。

  雷鎮子展開上書風、雷二字的雙翅,雙手雷爪四處攔截在空中投擲火球的鬼兵,有些跑的慢的還來不及逃就被比自己快上五倍的雷爪四分五裂,有的挺下了雷爪的一撃,威力驚人的雷神槌馬上轟殺而至。
  楊戩的三叉戟則化為一條巨龍,撕裂像潮水一般襲來的士兵,在他大開大闔的招式之間只要一有人冒死闖入馬上會被和他默契極佳的嘯天犬撕成碎片。
  黃天化手中莫邪寶劍揮灑出一道白練般的劍光,劈砍挑刺,削挖點掄,對自己劍圓極有信心的他來說沒有敵人近身這回事,全在中距離時被兇猛的莫邪劍絞成肉醬,有些鬼兵想躲著放冷箭,卻慘遭聽音辨位極強的他用打神釘釘在上一具屍體上。
  身為皇室一員的姬昌絲毫沒有王爺的架子,拿起翻天印,左打右槌,加上翻天印雖小卻極重,一個鬼兵想冒險一接,卻被翻天印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打斷脖子,等到身旁鬼兵聚集到一定數量就躍至空中,將法力貫注至翻天印中,凝力轟下,從天而降的巨大重力瞬間壓扁數十隻鬼兵。
  土行孫則催動土龍爪高速刨土,要嘛挖鬆地底支撐地表的土,讓一排的鬼兵一次陷入這個古老但十分有用的陷阱,要嘛挖一條通道繞至敵人背後一爪挖出一大團早已發臭了的內臟。
  姜太公身上白光凜冽,緩步前進的同時,周遭五公尺內的鬼兵瞬間仰天吐出極欲掙扎的黑色靈魂,直直跪倒在血泊中。抽出身上的黃杏旗招架聞仲雙鞭的攻勢,兵器乒乒乓乓的撞在一起,在兩人直徑十五公尺內光是站著都會有問題。
  聞仲一記又一記的大招式砸向姜太公,姜太公只是一味的隔擋。到了不知道第幾次,雌雄鞭依舊兇猛襲來,姜太公這次想舉打神鞭硬接,猛然催動法力的同時,之前隔擋聞仲一記記招式所刻蝕的內傷一次性爆發!!!
  嗓子眼一甜,嘔出一口濃血,手中凝聚法力的打神鞭自然是慢上了一拍。

「等這個很久了。」聞仲薑黃色的妖異瞳孔劇烈放大,雙手雌雄鞭黑色電器奔騰,悍然轉肩甩腰,挾著赫赫勁風,十成功力眼看就要砸在太公腰上。
  姜太公隨手抓起陣亡兵士身上的凝血符咒,往身上花花綠綠一把貼上,氣脈強行在瞬間內整頓歸位。打神鞭拋起,雙手結印,用地上隨處可見的鮮血,凝結成九層龜甲形狀的氣盾,雖然這九重玄武盾是由靈獸所加持的部份召喚術,加上姜太公親自使出更是防禦力倍增。但這樣倉卒之下成型的咒術對上聞仲的十成功力根本不堪一擊,只有直接砸成稀巴爛的份,鮮血構成的九層龜甲盾頓時失去支撐力報散開來,使聞仲吸飽血的灰色道袍不能再承載一點液體。雖然守勢潰散,但也至少為姜太公爭取到一絲喘息的時間拍出一掌,使自己退出雙邊轟殺的範圍。長髮和白鬚披散,沾染著鮮血和汙泥,打神鞭這時恰巧落下,堵的一聲旋轉插進被血浸泡的濕軟土裡。
  聞仲皺眉,不對勁。
  以姜太公的實力剛剛的情形有的是其他方式可以擋下自己這一擊。
  瞬間施展羅漢金身咒、用屬性相剋的道理,用一面挾帶光和土系能量的盾敵擋自己鞭上的陰性閃電也不是沒有辦法、甚至用上乘的天地歸元術瞬間治癒自己,用打神鞭硬碰硬都有贏面。
  聞仲低頭看著自己滿身的鮮血,低頭的同時,看著剛剛激鬥留下的腳印,一驚!!
「你……」雙手快速結印,提氣縱身一跳。
  姜太公抬頭,看著剛剛踏成八卦的腳印,雙手結印大聲呼喊!!
「仙術,天地人,千年血牢!
  白色光柱從八卦中間飆升至天際,衝勁使太公長髮向後衝散。
  所謂仙術當然只有神仙可以使用,但凡有規則必有例外。像姜太公這種為仙人辦事的,就能施展特定的仙術,剛剛自己的血液混入地上的污血做為人的標記,戰鬥時候踏下的八卦當成地的信號,天這邊則是時時照應,天地人合一,曾能使凡人施展仙術。
  但聞仲也不是省油的燈,又和姜太公是多年的師兄弟,在察覺的時候立刻用自己三年陽壽為代價結了一個反制的咒印,擋是擋下來了,但依舊不敵仙術的威力,現在連要握緊武器都是難事。
  身旁黃天化眼看機不可,打神釘精準出手!!
  高手相鬥豈容分心,聞仲先是一驚,後又被迎面飛來的打神釘一嚇,下意識一個下腰躲過。加上仙術的禁錮,反應也慢上了一節,姜太公的也沒閒著,打神鞭續滿白光能量,結結實實把聞仲從戰場中央轟進皇宮內。向黃天化使個感謝的眼色,姜太公仙步一踏,飛身進入自己把聞仲打進皇宮的破口。

  看著聞仲,姜太公不急著揮鞭而上,反而整理起自己雪白的鬍子。
「你打的角度差一點,我本來打算直接飛進裡面的。」聞仲放下手中的雌雄鞭。拍拍身上泥灰,一臉無關痛癢,但原本失溫的言語漸漸有些溫度了。
「沒時間顧及那個了,快!」姜太公掐指一算,竟也放下打神鞭,沒時間珍惜師兄弟久違的相聚。反手一掌打向空無一物的牆面,牆壁應聲碎裂,一個房間出現在眼前,房裡有個女子。
  背向兩人,女子紅色的華服委地,雪白的手持著畫眉筆,帶點棕色的長髮典雅盤起,玉翦般的大眼說著哀傷的故事。
美的,像一幅畫。
宮外殺聲一片,女子卻沒有驚慌,靜靜坐在梳妝鏡前化妝。
  聞仲咳了咳嗽姜子牙才從癡迷中醒來,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妲己,是我們。」這個時代,只有這個名子才有這等美貌。
「要開始了嗎?」聲音堅定,但卻萬般不捨。
  聞仲和姜子牙沒有開口,只是合力攤開一幅巨大的古畫,紙的邊緣已經有各種摺痕和分岔,充滿著歲月的痕跡,畫的背景和一般山水畫無異,但最奇特的是上面有著各式各樣用毛筆繪製而成的妖怪,而且墨色有淡有淺,下筆的時間各自都不一樣,而且靈動無比,彷彿上了色就會從畫裡蹦躍出來。
 
  身為道士,最麻煩的就是辨認妖怪的型態,誰是誰、甚麼是甚麼、哪一種妖怪跟哪一種妖怪有甚麼過節、誰怕甚麼法器甚至聲音。若不是經驗老到的道士,就會在遇見自己不認得的妖怪時慌了手腳。
  為了解決這一點,道士們想出了方法──製作一幅妖怪的圖鑑,但問題馬上浮現了,妖怪是無法用一般的紙筆畫出來的,所以姜子牙便畫了一幅沒有主題的山水畫,和師弟聞仲一起把自己見過的所有妖怪種類各收服一隻,收服進畫裡,讓後世道士可以認識各種妖怪。為了公平起見,要開啟畫的封印時需要兩人的魔力合璧,方能開啟。
  輔佐周朝攻下商朝江山的時候,姜子牙一直覺得很奇怪,商朝在他的計算之下,氣數是還沒盡的,妲己這個災禍出現的時間一直讓姜子牙想不透,便遣師弟聞仲進入商朝當臥底,以便探之原因。之後得知是紂王有次對女媧無禮,女媧一氣之下便遣妲己媚惑紂王,讓他的國土分崩離析,江山奉送他人之手。妲己本以為自己結束這個任務之後會有甚麼好處,這時姜子牙接到女媧的消息是-----攻破商軍後,將妲己斬首示眾。姜子牙不忍看到妲己被這樣利用後拋棄,但又不能違抗天令。左思右想,決定和身在敵營、但感情依舊的師弟重啟妖怪圖鑑-----千山百鬼圖。把遲遲沒能收服的狐妖收進畫裡,這樣一來女媧要追究時就可以用『教育用途』這個不管在甚麼時代都很好用的藉口塘塞過去。
  為了雙方的立場,方才打了這一場看似激烈的架,其實那一下跨越半個戰場的豪邁擊飛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好讓兩人有時間將妲己封進畫裡。
「我可以,再看一次天空嗎?」妲己問
  姜子牙不敢看他。聞仲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慢慢唸起歌訣,運起各自的法力,姜子牙和聞仲各用了純白和純黑的指間在半空中畫了起來,慢慢的,一個太極成型了。把搭載兩人法力的太極覆蓋在畫上,畫面開始如水波般波動,千萬種妖怪在畫面上活生生動了起來。
  妲己輕輕的「脫」下自己剛上好妝的外皮,露出狐妖的原形,輕輕步入畫中,宛若美人入浴,過程中沒再說一個字,只是靜靜的看著天花板,彷彿這樣看著看著就可以看到真正的天空似的。
  從立體到平面,狐妖優美走進畫裡,沒有激起一點漣漪。
  古舊的發黃的紙面,新鮮的墨色浮出。即使回復妖的型態,畫裡的女子依舊擁有絕世無雙的容貌。
  婉約一笑,美的很悽涼。

  這時,周朝大軍突破皇宮,一切回到我們熟悉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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